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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界】开 花 帽//作者:杨志化

开 花 帽
作者:杨志化
小时候,最怕的是过冬天。冬天雪大,几场雪后,屋顶积了厚厚的白雪。天放晴,每到中午,屋顶上的积雪开始融化,雪水顺瓦垄流下。屋檐挂下无数条细流,如门帘般遮掩了门口。这奢侈的水晶门帘实在无法卷起,遮挡着阳光无法朗照,屋内闪烁着斑驳陆离的白光,冷飒飒的。屋外天晴气朗,阳光有气无力的照着白雪皑皑的村庄。太阳的魂魄仿佛被冰雪世界的魔力吸去,冰冷的如发光的冰盘,白亮亮的在天上挂着,没有丝毫热气。午后不久,阳光斜射屋顶,细流逐渐减弱,变成水滴坠落。已而,夕阳在天,阳光将房屋的阴影拉长,檐水的嘀嗒声渐止。天气逾冷,雪水就着屋檐漫漫结成冰,冰越结越厚、越结越长,逐渐形成冰锥倒悬在屋檐上。这就是小时候家乡低矮的屋檐上常挂着的“琉璃喇叭”。我不敢出门,冻惯了的脸、耳朵和手脚,一上冷,就开始冻了。百无聊赖地在屋内呆着,一呆就是大半天。目光在屋内逡巡,不时将目光移向门外,盯着院内发呆:眼内檐水如瀑,耳内“雨声”如诉,天明“琉璃喇叭”挂上屋。诡异的天气仿佛在验证“下雪不冷,化雪冷”的道理。要是有顶棉帽,也许我会在寒冷的阳光下疯跑,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这简直是奢望。呆想中,昏黄的煤油灯亮了,一天就这样销声匿迹了。哎,冻了的手脚、脸和耳朵到春天,遭的罪就更难说了。天气转暖,手脚、脸和耳朵冻的地方开始红肿溃烂。手、脚冻的地方,奇痒难耐,常常是用手挠脚,左手挠右手,右手挠左手,再不然就用手、脚的患处在树上、墙上蹭。脸和耳朵的冻伤处,经常用手抓挠和揉搓,直到流血、流水,疼痛到麻木为止。春暖花开时,冻伤好了。脸上新痂结去,留下的是黑紫色的疤痕,脸上两个深紫色的疤痕,很难复原,常被小伙伴嬉笑成“疤瘌脸”。这也许就是我害怕冬天,冬日里不敢出门的原因吧。分外羡慕有棉帽戴的人,每每见到戴棉帽的,想拥有一顶棉帽的念头,就又在内心潜滋暗长了。唉,要是有顶棉帽,也许就不会遭这份罪,受这份奚落。一年冬天,天快上冻的时候,邻居大娘给了我一个有帽遮沿、带耳巴的半棉、半单的“开花帽”(帽子的遮沿中间折了,帽子新色褪尽,显得十分老旧,周边布满破损的小洞)。在别人眼里肯定是戴不出门的帽子吧,也许有人认为,只有讨饭的人才戴这样的帽子吧。然而,我确是如获至宝——这“开花帽”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无限快乐。我狂热的依恋着这顶“开花帽”,整个冬季都不舍得把它摘下。哪怕是头上的热汗淋漓,湿透了帽子;哪怕是晚上睡觉,任父母怎样吵打;哪怕是打趣的人哄骗,说的天花乱坠,都难让我将帽子摘下。早晨醒来,发现帽子没戴在头上,就哭喊着找帽子。找到帽子,未穿依服就先把帽子戴在头上。待穿好衣服,那趣乎劲就别提了。我迫不及待的奔到院外,在胡洞内学着军人走路的姿势,迈开大步,心里喊着一二一,步履从容地走着。每当遇到树木的影子,便大步流星从影子跨过,仿佛跨过了苦难,走出了冬日的寒冷。我戴着这顶帽子,从胡洞北头走到胡洞南头,循环往复,再从胡洞南头走到胡洞北头,默默地炫耀着这顶“开花帽”。周而复始,这顶“开花帽”不知陪伴我度过了多少个寒冬。也许没人理解我内心的激动与憧憬,更或许还有人将我当成叫花子一样嘲笑吧!因为我分明听到小伙伴的窃窃私语:“开花帽,把饭要。风里来,雨里走,出门拿棍谨防狗”……然而,我却不以为意。因为,戴着它,我很快乐。有趣的是,我戴上帽子,找一根长棍,将一根长短适中的绳子拴在棍子的两头,把栓了绳子的棍跨在肩上,彷佛是垮了一只钢枪。我也将右手放在“开化帽”的遮沿下,边敬军礼边在院子里转圈。我彷佛是一名无尚荣光的军人,雄赳赳,气昂昂,目空一切的藐视着这寒冷和严冬带来的磨难。有时也找一根样子像手枪的树枝,别在腰里,我彷佛是一位带兵的将军,战胜了所有的艰难和困苦,行走在暖洋洋的春风里。更有趣的是,我曾幻想着,戴着的是一顶真正的军帽。跨上一匹战马,腰里别着手枪,身上背着长枪,抖开丝缰,任马儿驰骋在无边的旷野,任凛冽的寒风狂吹,任烟尘在身后飞扬,那顶军帽在空中闪烁着熠熠的光,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……不记得帽子为我带来多少温暖、遮了多少严寒;也不记得有了帽子是否保护了我的脸蛋和耳朵;更不记得有了帽子后,我的脸蛋和耳朵有没有再冻过。但,这顶“开花帽”确实让我的童年充满了阳光、充满了欢乐。以后的日子里是否有过更好的棉帽、单帽、军帽,都不记得了,记忆深处仅藏着这顶“开花帽”。任帽子样式、价格花样百出,廉价的、昂贵的、保暖的、挡风的、遮阳的、炫耀的。中式的、西式的、都难再入我的眼睑。任天气再冷,我都精着头,再没有带过帽子。唯有那顶帽子,那顶破旧的折了遮沿、破了许多小洞的帽子,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。我也曾探究对那顶帽子有着深厚感情、永远难忘的原因。我想,这不仅仅是一顶帽子。这是困难时期中华民族怜幼惜贫的传统美德的见证;也是邻居大娘雪中送炭、慈善和蔼、扶弱济贫从不跋扈乡里的人生写照;更是母亲的贫而不谄和邻居大娘富而不骄的人格的升华。总之,我时常记得那顶“开花帽”,彷佛觉得过去的岁月里,我只有一顶帽子——邻居大娘赠送的那顶“开花帽”。邻居大娘早已离开了人世,然而,她的穿戴打扮、音容笑貌,我至今记忆清晰——她上身穿着对襟蓝棉袄,下身穿着蓝棉裤,裤腿用布条绑着,脚上是黑色圆口棉布鞋,典型的自给自足的北中原农民的一身冬衣。她手向后背着,身材单薄而瘦弱,头发稀疏而花白,脸色泛黄,面带病容。慈祥而端庄的样子,还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。邻居大娘家里也并不十分宽余,只是比贫穷家庭境况稍好点儿罢了。她是个普通人,没有高大形象,更没有不平凡的事迹。是她对比自己更困难的人群的周济,才使人难以忘怀。母亲常常说起 :“在我家生活最困难的时候,是邻居大娘的帮扶、劝慰,抚平了笼罩在母亲心头的阴霾,点燃了母亲生活的希望,唤起了母亲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”。母亲也常说:“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,邻居大娘的莫大恩德”。古训说:“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”,我却无能为力。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,邻居大娘已病逝。然而,在我的灵魂深处,对她和她的家人甚至是儿孙、亲戚,我都带着亲近和感激之情,总想有机会亲之近之。这就是母亲常说的“不能忘记”吧——也就是感恩,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永远流传在一代代中华儿女的血脉里。我至今记得这位老人和这位老人给我留下的深刻的记忆——那顶折了遮沿的“开花帽”。因为它见证了:人处困境时,一句温暖的话语,一点物质上的接济,点燃了人们忘却苦难,追求光明,追求幸福的希冀。2020.10.27
作者简介
杨志化,滑县老店镇耿范村人。现在老店一中从事教育工作,系安阳市作家协会会员、滑县作家协会会员。自幼喜欢畅游书海,喜欢把自己所见、所思、所感诉诸笔端。HuaZhouZongHe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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